抖森窩要當你學妹

甩個稿，有人看就努力繼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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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自己挖了個天坑有點膽怯的作者，有點章節數不對就不要管了哈哈哈哈，然後沒錯我是個彈詞控

第十四章

正月的時候，家家戶戶照樣貼上了窗花，換上新春聯，百姓與各級軍眷都要去寺廟進個香，祈求佛祖保佑家人與同胞平安。

 

周家夫婦一人抱一個孩子，蘇娘姨扶著楊老夫人，丫鬟幫潘慧芳攬了滿懷年貨，兩只眼睛依然不時盯住街上的攤子。寒風吹來，潘慧芳攏緊大衣，聽娘姨盤算著晚上要做的菜；錢盛忠一家晚點要過來圍爐，老夫人想到家裡一下子要來四個孩子，興奮的腳步愈發輕快，倒也淡忘幾分楊瑨孫晤都不在的遺憾。

 

楊瑨的作戰區域被換到第五戰區，率領兩個步兵師，還有一支特種部隊守著武漢。孫晤身兼陸軍空軍兩職，被陳司令也調往武漢執行各種摧毀任務。楊瑨一得空就打電話回家，若是趕上孫晤在旁，讓他也說上幾句，一通電話不三十分鐘總是不能結束的。

 

一到家娘姨和丫鬟便忙碌起來。佟小雲先回家炸春捲，把周世香趕到楊家，老夫人坐在沙發，腿上蓋著薄被防風，潘慧芳跟周家阿鎂正玩，電話就響了。

周世香體貼地把板凳搬到電話桌旁給潘慧芳坐，順手抱走阿鎂，潘慧芳拿起話筒：「戩之。」

楊瑨的聲音有些沙啞：「慧芳。」

潘慧芳問：「你怎麼感冒了？」

楊瑨：「只是前兩天嗆著煙，不礙事。家裡好嗎？錢夠不夠用？」

潘慧芳笑：「哪有不夠的，我這裡也有積蓄，你不要擔心－」

楊近又問：「妳身體怎麼樣了？」

潘慧芳摸了摸隆起的腹部：「給大夫看過，說一切都沒有問題。」

適巧期祥躺在老夫人膝頭發笑，老夫人愛憐地撫著那孩兒說道：「阿拉慧囡鐵定要生個大胖兒子的，戩之如今可是楊家唯一個後生呵。」

楊瑨聽不見潘慧芳的聲音，又問：「慧芳，怎麼了？」

潘慧芳：「沒事。你們那裡如何？過年裡做什麼？」

楊瑨：「也就是弟兄們聚在一起喝兩杯，祭一祭亡者。李司令讓他家的司務過來給我們弄兩道菜，過年嘛，權當跟家裡共賞關山月了。」

潘慧芳：「是啦，此時相聞不相望，願逐月華流照君。」

楊瑨：「妳可別亂跑，在屋裡好好養著等我回家，聽見沒有？我跟行空二月底有個休假，到時我們回去待幾天。」

潘慧芳笑：「我等著你。你跟姆媽說會話吧。」

說罷回頭喚了老夫人道：「姆媽，戩之要跟儂說話。」

又對楊瑨說：「你等等，我扶姆媽過來。」

楊瑨那句「讓娘姨扶！慧芳！」被扔在話筒裡，潘慧芳扶老夫人坐定，拿好話筒接聽，才過去坐在阿鎂旁邊。小姑娘放了今天她姆媽給買的布娃娃，非要爬到潘慧芳肚子上，做出聆聽的樣子，童言童語直說：「妹妹！阿弟！」

潘慧芳笑：「到底是妹妹還是阿弟？」

阿鎂又說：「妹妹！」

佟小雲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將兩盤春捲交給丫鬟，又攏攏頭髮，也坐下來說道：「妹妹好呀，阿弟最喜歡半夜裡鬧的。」

又壓低聲音，同潘慧芳說了好些育兒經，這一聊竟也直接聊到了傍晚五點半，老夫人同她兒子說完話，已經跟周世香下了好幾局象棋，直到錢盛忠一家四口出現在窗邊，潘慧芳才趕緊起身開門。

 

張蘭同樣帶來了一些重慶當地的點心，將上佟小雲的春捲和蘇娘姨做的菜湊成滿當當一整桌，飯聽不夠坐人，只有到客廳吃飯，潘慧芳堅持要蘇娘姨與丫鬟一齊上桌，這蘇娘姨在楊家日久，有段時間曾經做過楊瑨的褓母，老夫人待她素來友善，蘇娘姨被潘慧芳拉著手，原先還不好意思，到底丫鬟爽快坐下，蘇娘姨才半推半就，也坐在老夫人右邊。錢家五歲和四歲的一對小姊妹坐不住，繞著客廳跑，她們父母就在後頭追著餵飯，周世香見了說道：「妳看看，人家跑圓場是徐策跑城，咱們跑就是找著女兒餵飯賣水的。」

佟小雲：「孩子聽得懂呀，儂少說兩句。」

周世香：「這麼丁點大的孩子聽得懂，妳說笑話呢。」

佟小雲：「前兩天阿鎂才在哼儂嘎吱的那段流水，儂沒聽見？」

潘慧芳笑看著她師哥師姐拌嘴。

好容易錢家夫妻回到桌邊，潘慧芳依然安靜吃著飯，張蘭問：「慧芳，想你們家楊上校了？」

潘慧芳只是微笑，筷子伸出去夾了片肉，回來放的是給孩子的碗。

錢盛忠道：「咱們這夥人，就屬慧芳最多心。楊上校可是在前線殺敵立功的人，打了勝仗就回家了，不像我們，就是在台上耍耍邊式，真上了戰場只怕還給我軍托後腿哩。」

佟小雲帶著笑頃身過來：「老太太，儂知不知道楊上校頭一次見咱家玉囡是什麼光景？」

老夫人道：「伊拉給我說過的呀，說是伊和行空陪伊拉司令看戲，去後台找我親家，才見著慧囡的。」

佟小雲：「那是第二次。玉囡當年在新舞台演楊貴妃，台下多熱鬧呀，孫上校都稱讚貴妃漂亮，就儂家楊上校嫌我妹妹土。」

潘慧芳噗哧一聲，楊老夫人問：「慧囡啦，小雲說的是真話？」

張蘭：「怎麼不是真的呢，那天回去，小雲一說，全戲院都知道了。」

老夫人嘆了口氣：「吾未見到阿拉慧囡時，總以為儂像那些飛霞路上的姑娘，後來見了儂，心底就喜歡儂安安靜靜的模樣，原來戩之嫌過儂！這囡囡真是！」

潘慧芳：「雲雲姐就愛提這故事，後來戩之一直都待我很好啦。」

佟小雲：「追著儂跑還差不多呢。也虧師父在前頭盯著，否則早先的那些個什麼金錢豹、黃天霸都要跑過儂家楊二郎了。」

潘慧芳：「姐姐，別嚇我姆媽，哪有妳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戩之當時就是－就是阿爹也同意我們認識的，我們在一起也開心，你們也知道的呀。」

周世香冒出一句：「我老覺得楊上校跟我一樣在家裡挺沒人聽的。」

佟小雲放了筷子，回頭看著丈夫。

錢盛忠"啪"地開了酒瓶，給周世香跟自己各斟滿一杯：「世香，咱們吃咱們的，不說話。」

滿桌子人哄堂大笑，蘇娘姨笑著給自家兩位太太添湯，周世香果然挨了記捏耳朵。門鈴響了三聲，丫鬟連忙過去開門。

潘慧芳：「是誰？」

丫鬟：「是給太太的電報。」

潘慧芳接過了拆開一看。

 

佟小雲觀察著潘慧芳的臉色，問：「慧芳？是誰發的？」

潘慧芳放下電報，一語未發，卻離了席，靠在牆邊背對眾人。

佟小雲跟張蘭同時站了起來。

老夫人首先把電報翻過來，上面只寫了幾行字：

「慧芳姪女鑑。汝父沉痾不治，今早於常熟山莊辭世。事亦已告戩之。一應後續手續有愚伯處理，勿憂。汝父遺囑、律師函等近日將寄往重慶。姪女休養生息，萬勿過慟。愚伯夏月珊。」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