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森窩要當你學妹

不务正业的英语生和业余E学家

【ER】在榭寄生下 CH13

小破文能与11月一起完结真是太棒了


Chapter 13

BGM圣光普照: Christian Antblad- Sankta Lucia

 

人生至高的幸福,便是感到自己有人爱;有人为你是这个样子而爱你,更进一步说,有人不问你是什么样子而仍旧一心爱你……他还缺少什么呢?不缺少什么。”

-维克多‧雨果《悲惨世界》第一部第五卷

 

 

格朗泰尔在公证律师事务所预先写好的遗嘱提及大计划必须在她死后直接执行,她想要沉睡在巴黎公墓界风景最佳的拉雪兹神父公墓,以及她想带走安灼拉扮成圣露西亚的原版照片。她的这些愿望都实现了,安灼拉以遗嘱执行人的身份完成所有嘱托。

上个十二月三十一日深夜他们去医院,过了午夜才通知刚下班的三名挚友。公白飞脱下燕尾服外套给安灼拉披着,爱潘妮把在门口磨蹭的古费拉克拖进单人间病房。安灼拉觉得古费拉克对一句无心之言未免太过小心眼了。朋友们抵达之前,他待在安静的病房看格朗泰尔,离开家庭晚宴前来的公证律师来不及换掉喜庆的节日毛衣。检验科答应安灼拉的恳求,不过采用入侵式手术检查死因也非必要。值班急诊医师查阅病历,瞧瞧病患外观,告诉他偷窃一小部分格朗泰尔的瘤子经不住颅内高压破了。

“就像瞬间睡着,”她对安灼拉保证,“她并没有遭遇更多痛苦。”

安灼拉忍住怒火告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急诊医师格朗泰尔才答应他的事,公证律师在对方即将说出那句可恶的我很遗憾前上来主持场面。新年音乐会即将进入最后一个节目前,他向墙上的圣露西亚祈祷却没有得到响应。格朗泰尔靠着他的肩膀陷入沉睡,安灼拉就那样搂着她,直到门房带着搭乘救护车前来的急救员按响电铃。

大计划必须快速且保密进行,安灼拉由他课堂讲师的旧搭档协助着按部就班启动计划,事前的保密工作没有失败,他们的敌方措手不及;该捐赠的信托基金都被捐赠,该分配的物质遗产妥善交给获赠者,该受到公正法律制裁的也得到他们躲避多年的刑罚。安灼拉代表他的委托人出庭辩护,过去一年搜集到的录音证据已足够法官做出恰当裁决,后面的事也没什么好说的。他赠送帮助他们完成大计划的公证律师一只骨董天秤,也赠送到公寓拜访的沙威一幅画。

“认准法律,”安灼拉对教过他一门课的讲师说,“现在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先生,谢谢您。”

“而您办到我未能办到的事,”沙威回答,“当法律交由像您一样的青年行使,它才是真正永不出错。”

安灼拉向他的指导者致谢。他没有告诉任何人的是本来他真的特别高兴格朗泰尔总算改变主意采取更有效的治疗手段。

突然从公证律师办公室发出的声明稿吓了新闻界一大跳,安灼拉拒绝所有采访,在没人想的到的清晨五点召集朋友们到拉雪兹神父公墓完成下葬仪式,藉此避开所有关注的目光,这是他仅剩能为格朗泰尔做的。她在寂静中睡得安详愉快,安灼拉把那张黑历史照片放在格朗泰尔手中,她经常玩的黄色小狮子和一尊彩色圣露西亚塑像放在手肘两侧。也由于格朗泰尔在还来得及的时候已答应他的请求,安灼拉开柜子找到一枚他父亲赠送的旧戒指戴上,戒围正好符合左手无名指。当他戴上戒指,安灼拉转头看见那位重新定义他的职业选择乃至整个生命的普赛克用打火机点燃淡香烟,倚着敞开的门板对他眨眨藏在卷翘头发底下的眼睛。

 

他的双亲在大计划即将进入尾声,震惊社会的陈年旧案热度开始消退之际到巴黎,安灼拉带他们去谬尚看R座位,还去以前他们常去的馆子吃午餐,然后带父母回到藏在奥斯曼风格老建筑里的公寓。家里很安静,他播放杰克逊兄弟唱片让屋里有点声音,再打开通往阳台的落地窗给屋里换空气。那时格朗泰尔拎着她最常用的烟盒从阳台回到室内。父亲看着满屋子相框没说话,在安灼拉烧水煮茶的时候退到适合的距离仰望彩色壁纸。格朗泰尔晃进厨房,展开安灼拉感受不到的双臂从背后圈住他。自从他停止聘用钟点保母就只能一切自己来。

“这很漂亮,”他父亲指指墙纸说,“很有属于你们自己的风格。”

“谢谢。”安灼拉回答。他点燃出门或睡觉前必须熄灭的白蜡烛,置放在小矮桌的相框被烛火照亮,那里头装着某次他在格朗泰尔埋头画素描簿时拍到的侧影。他给母亲的茶杯放半块方糖,她也在看油画里的瑞典山湖,接过瓷杯说,“画的真好。”

安灼拉点点头。母亲看上去有些伤感,她叹息,“你应该早些告诉我们。我们能帮你的,如果你能够早点和玛格丽特结-”

“妳想要怎么样?”安灼拉反问,”妳要我利用谢尔娃,拿到合法配偶可以取得的最多财产,这不就是妳欢迎帕里斯希尔顿-巴黎到迪涅的原因?”

“你太低估我了。”他母亲苍白着脸回答,“我只希望你们能高-”

“妳要她给妳多少?妳还想从我的谢尔娃身上拿什么?”安灼拉说。母亲的脸色变了,安灼拉挥开她伸向他脸的手,厉声拷问他似乎不再认识的母亲,“她的一生都被土狼啃噬,辜负了她,妳却跟那些吸血虫一样只管撕咬她!”

“我们欢迎玛格丽特,因为我们也的确喜欢她。我们见过你们在一起的样子,”父亲打断他,”你的生活快乐才是我们最重视的。”

他父亲打断即将发生的难堪场面,站到安灼拉面前指出几件发生在迪涅老家的旧事,老调重弹说明他并非犯错的一员,这让安灼拉愤怒,母亲没有指控他反应过激,甚至尝试起安慰他。安灼拉用右手包覆带有戒指的左手,他的父母开始谈论格朗泰尔留下来的复合式公寓还有堆放在其他地方的杂乱收藏品,母亲建议他可以从楼上的画开始整理。他父亲说,”你看,她给你留下她最珍视的这些艺术品-”

“你们想要怎么样?”安灼拉说,”你们还不明白吗,我他妈的不要那些东西,我要我的谢尔娃在这里。”

父亲的回答是一声叹息。安灼拉把他们留在客厅,跑上二楼摔上琴房的门;他坐进扶手椅,弯腰把脸埋进膝盖想等待抽痛自行结束,等他抬起头,格朗泰尔坐在往年她基本没坐过的琴凳,歪着脑袋责备,”你怎么这样同你爸妈说话,我说过我喜欢他们。他们已经做得够好了。”

“我没有做好,所以妳在那里。”安灼拉对她说。格朗泰尔拿着香烟翻白眼。

 

所以当他的挚友们围起来抱紧他,安灼拉给他们说同样的话。过去一年他照样过生活,成功将被工作填满的现实与他小心维持的脑内世界分开。格朗泰尔在他需要的时候随时现身,当安灼拉独自在圣露西亚墙的墙根底下回想他们坐在这里聊天,他转头去看摆有相框的沙发,格朗泰尔的最后一个残影在他的脑内世界重组成另一个模样。这是种令人上瘾的习惯,他们各自最好的朋友则在新的十二月三十一日闯破安灼拉的脑内世界,那些他以为好了的疼痛瞬间如逆卷上岸的海啸湮灭他。

“他们把她整得都不会说话了,可是她信任我,”他在紊乱的呼吸里断断续续说道,“谢尔娃信任我,大写的R是我的普赛克,她才是那个照亮我的人,可她需要我留心的时候,我跟那些土狼一样弃她于不顾,我应该要更早知道她真的身体不舒服,她应该要活下来的。”

爱潘妮理应出于安灼拉害她失去挚友朝他撒气,她做的却是取代他母亲本来可能在此时担任的位置。她让安灼拉尽情地说完他想说的,然后回答,“亲爱的,我都知道。”

“安琪,大写的R走的时候很高兴,这就是最好的,”公白飞也在他的耳畔柔声说道,“重要的不是死亡,而是死的时候我们在做什么。大写的R有真正爱她的人相伴,你爱她也尊重她,你照亮了你爱人的生命,更棒的是她同样爱你,这就是你们的幸福,这是R真实拥有的幸福,谁都拿不走。”

“我们本来可以一起过新年。”安灼拉说,“就差那么两个钟头而已。我应该在还来得及的时候说服她采用更好的治疗,可是我没有。”

他们的朋友叹息的声音像某种复调和声,他疼得只能哭,然后爱潘妮说,”安琪,你是R的生命里唯一一个尊重她个人意愿的人,是给了她自由,还把那些混蛋都送去垃圾桶,R开口求救而你听见了,你救了我最好的朋友,这就已经非常好。”

“那有什么用,”安灼拉在夹的他几乎透不过气的拥抱里反问,”他们都还活着,我只想要我的谢尔娃。”

“过来,亲爱的。”爱潘妮说完,拿走他攒在手里的相框,把安灼拉按进沙发,公白飞和古费拉克跟着坐下,在他被夺去仅剩的纪念物而开始哭的时候轻轻揉他的后边肩膀。爱潘妮把相框放去搁置白蜡烛的小矮桌,随手点亮蜡烛,她瞧瞧贴在墙面的照片,抹掉眼泪微笑,”既然你们互相照亮了,你就更不能把这座神龛变成陵墓,不是吗?你的圣露西亚值得更好的。比如,你可以从换个新的榭寄生圈开始。”

安灼拉哭着摇头。公白飞哄婴儿似地轻拍他的背。古费拉克赞同给屋里换个枝叶翠绿的新榭寄生,又说,“安琪,说到底,你气的是那群畜生的定罪不能让R活回来。别学沙贾汗王,你能做的比他好。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R的天使,你同样有责任为了她回到太阳底下。你办的到,我们都爱你。”

他握紧安灼拉的左手,戒指再度陷进他的皮肤。他胸膛里被扯破的口子开始淌血。等到安灼拉逐渐找回呼吸的节奏,攒足力气睁开湿透了的眼睛,古费拉克用掌心抹他的脸。公白飞擦干湿红的眼角,使用恰到好处的力气握紧他的手。

“你是最没有理由为了你尊重她的意愿而自责的人。现在你已经帮她完成愿望,如果你想纪念她,就必须好好活着。”公白飞说,“大写的R爱你,真正爱你的人最不愿意见到你如此消沉。安琪,只有当你面对痛苦,它才能被你们击败。”

“而你说了你们。”安灼拉说。

“引用同样被光照耀的保罗,”公白飞微笑,“爱是永不止息[1]。”

 

十二月的最后一个晌午,安灼拉凝望着墙上的圣露西亚,桩桩件件梳理往事,他专心地想,以致于分不出手抹眼泪。疼痛已令他疲倦不堪,过去一年内他在享受自我厌恶的同时假装疼痛不存在,当尘埃终于落定,他的朋友过来拆毁堡垒,把他拖出安全的梦境。安灼拉在家里各处都摆上相框,藉此想象格朗泰尔仍在这里;古费拉克分析出他愤怒的原因,拿针扎破了气泡,而公白飞叫醒他,他的生活将要用来纪念往后也将长久照亮他的格朗泰尔,为此安灼拉必须承受住现实,离开她的陵寝回到阳光之下。

也许第一步可以从收拾相框开始。安灼拉拿起他伸手可及之处的四个相框,把那里头的格朗泰尔抱在怀里,整个下午他都在流眼泪,现在流的更凶。他听见去年他们在卢森堡公园听见的节日圣歌,恍然间贴在墙上的相片似乎动了,他拿着相框,最后一次对坐在身边看他的格朗泰尔说,”好吧,我的谢尔娃,这天总是会来临。”

“停下来,我的天使,”格朗泰尔温柔地下令,”你真的必须停止这么做。”

“好的。”安灼拉点点头,用力闭上双眼让最后一波眼泪流光,等到这场发生于他眼中的暴雨渐息,他接受事实,承认他心中会有个一辈子除不掉的致痛点,怀念往日的欢喜时光也将伴随着疼痛再给他新的力量。

“妳不是任何人的奴仆,大写的R,”他对相片里的格朗泰尔说,“妳是我的露西亚。”

他亲吻相框的玻璃,决定每收一个相框就吻她一次,然后他就要出门,在外套口袋里装幸运物还有他们的合照,去巴黎歌剧院听新年音乐会,从今日午夜开始好好过生活。

 

 

[1]歌林多前书13:8

 

 

 

 

别走有彩蛋

 

 

 

身穿白色格纹三件套的天使查看过怀表,再度提起麻烦的工位报到手续。格朗泰尔展开手臂拥抱安灼拉,脸庞靠着他的背。安灼拉抱着四个相框蜷在沙发里哭得喘不上气,甚至没发现格朗泰尔就在他身边。亚茨拉斐尔催促,“我们该走了,亲爱的,先上去办理工作证,然后我们就可以去吃可丽饼。”

“有您这样的天使吗?”格朗泰尔忍不住说,“我的天使在哭,他已经伤心一整年,您却在想着可丽饼?”

亚兹拉斐尔亲切又愉快地点着头,“难得我出公差,您又是本地人,我们当然要吃可丽饼庆贺您正式成为天使。”

“他在哭啊,”格朗泰尔搂着安灼拉回答,“您们没看见吗,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爱我的人在哭,谁在乎您的可丽饼!”

“他根本不会有事,”克罗利嘶嘶说道,“这个崽可是我的代言人*,酷刑部门最近的业绩都是他送的。他等会儿就会自己好。”

“所以您完全不管您的天使是吗?”

红头发的大恶魔戴上太阳眼镜,穿越落地窗进入阳台。在外头吹凉风的植物瑟瑟抖动,被霜雪冻出来的斑点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格朗泰尔望着安灼拉,她在他身边留了一整年却找不到让他好起来的办法。格朗泰尔问道,“您不能做点什么让安琪振作起来吗?”

亚兹拉斐尔微笑,“能让您的天使振作的不是我。现在您也拥有奇迹配额,我想您已知道可以怎么做。”

于是,格朗泰尔打了个响指,让安灼拉抱着相框转头看见她。他微笑的模样依然好看,然而那对蓝眼睛里全是血丝。格朗泰尔郑重地说,“安琪,你真的得停下来了。”

“好的。”安灼拉答道。当上帝设置的次元壁再度隔开他们,格朗泰尔靠过去,亲吻他的眼睑。

“走吧,亲爱的,”亚兹拉斐尔说,“一会儿天使报到处就关门了。克罗利可以先去可丽饼店占位-”

“今天有新年特惠呢。”克罗利举着手机宣布。

“去收拾收拾,天使,今年我们可不能再错过新年音乐会,”格朗泰尔凑在安灼拉的耳畔说,”我一会儿就回来。”

于是安灼拉总算愿意收拾摆满整间屋的相框了。圣露西亚瞧见格朗泰尔又一次亲吻安灼拉的额头,微笑着给他们眨了下眼睛。

 

 

 

*蛇式冷笑话,Devil's Advocate(。 

 

 

虽然烂尾但是HE了不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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