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森窩要當你學妹

除夕快乐!做点年夜饭但不保证以后不坑

Chapter 3

本篇小破文BGM推广第一弹: Smokey Robinson- Tracks Of My Tears

 新的生活得过去六百来天莫扎特才像忽然清醒似地给科洛雷多提问题。某个晚上科洛雷多忙着读懂最新出版的医学期刊文章，开着笔记本电 脑以便随时检索数据库调阅过往文献，莫扎特照例边写曲子边玩手机，接着他关闭手机屏幕抬头说，“我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你说呢，”科洛雷多微笑起来，“那时可是你先动的手。”

“你可以反抗啊。你可以揍我，我就会走了。”

“是的，”科洛雷多说，“但是也许当时我并不想打你。”

“为什么?”

“只是不想那么做而已。没有人能百分之百了解自己的头脑。”

“你总是这么诚实。”莫扎特说。他第二次关闭收到新消息而亮起来的手机屏幕，放下手里还没完成的谱子，从他在起居室沙发的座位挪过来把自己挂在科洛雷多身上(“像个考拉。”)

“我就是不懂，”他说，“你拥有一切最好的，干嘛自讨苦吃跟我在一起。白痴才喜欢自找麻烦。”

“这哪里像自讨苦吃了?”科洛雷多说。

“因为我招人烦啊，我会说怪话，熬夜弹琴，突然不带手机跑出去，故意惹你生气，我忙的时候你连呼吸都是错的，你看，连我自己都知道我很烦人。”莫扎特耸耸肩膀，“曼努说你是心地善良版的弗朗茨‧约瑟夫‧哈布斯堡，听小弗朗茨说女士又要出远门了，因为大公阁下在饭桌上说了难听的话。小瓦莱丽有没有给你说这个事?”

“沃尔夫冈，你知道我什么都不会透露的。”

“你又怎么知道听你告解的神父不会向别人透露你们的谈话?”

“除了我们，唯一听得见这些保密谈话的是上帝，”科洛雷多说，“如果非得解释，这属于职业道德。”

“说起来，沃夫冈格斯(Wolfgangus)昨天才发布的曲子一下就有三百多万人点来听，约翰内斯‧西奥菲利斯(JoannesTheophilus)好像少一点，我猜现在比较少人爱听新世纪风格，”莫扎特说，“不过阿玛德乌斯的官方主页关注人数又涨了，以前我父母都说这就像我跟听众一起表演当疯子。这很奇怪，希罗，所有人都知道这些名字都是我的马甲还关注它们，听上去我的职业道德很差。有时候我觉得我会变成二十四个阿玛迪，一个头脑要装下二十四种人格大约要多少容量才够?”

“你不会变出二十四种人格的。”科洛雷多反手揉了把莫扎特的脸颊，“你只是你自己，不需要为不会发生的事担心。”

“谁知道那些马甲不会反过来影响我。”莫扎特生气地说，“一个马甲配一个乐种，那些音乐还不都是从我脑袋出来的，你还是个心理医生呢。操!”

这的确是科洛雷多没有想过的。他承认这桩疏忽，指指时钟提醒莫扎特按时服药。搬家时莫扎特带来一部古董德制留声机和大量黑胶唱片，后来他们培养出深夜一起听音乐的习惯；在他们过着平安生活超过一年的个深夜，没头没尾的拌嘴结束于锂盐迅速发挥的效用。莫扎特冷静下来，科洛雷多抽出一张唱片放上留声机，然后向莫扎特伸出双手邀请他。出版于1965年的老唱片成了他们相拥着缓缓移动脚步的背景音乐。事实是一切都比其他人想的还要好，莫扎特累了就把头靠在科洛雷多胸口，再晚一点，科洛雷多就带他去睡觉。

 

似乎也没有人对莫扎特一离婚就跑去跟新的心理医生结婚这件事表示意见－或者反过来，是科洛雷多彻底违反医疗原则与他谈过话的患者约会又在九周后和他交换结婚戒指－结婚一周年隔日发生的变故促使他说服莫扎特针对这桩变动拟定应对计划。科洛雷多把病历本还给莫扎特的主治并取得他的药单，当他对其中一项用药指示提出异议，主治大夫带着客观的冷漠回答，”这是非必要的紧急手段。不过当情况来临，您就必须这么做。”

莫扎特也按照医嘱去见律师制定新的财务规划表以免再度濒临破产。玛丽安娜过来帮着处理部分文件的工作，离婚后莫扎特把旧的豪宅区住家卖掉，金额成为康丝坦斯的赡养费，其它他为了讨好妻子买了又被转手卖出的地产或高价物品还在经历复杂的移转程序，科洛雷多对地产文件算的上熟悉，惊着他的其实是过去几年莫扎特资产变化的内容。对此，玛丽安娜解释，“我就是从这里确定沃尔夫冈不对劲，没有人会吵架后为了向父亲道歉就上网竞标特兰西瓦尼亚的城堡。他一花钱，我们的父亲就又开始指责他。他们就是一个死循环。”

科洛雷多发现了关键词就说，“您曾经怀疑过他已经生病了?”

“您也知道我弟弟兴奋起来会是什么模样。”

她指的是莫扎特在他们结婚满一年隔天下午开了辆崭新的奔驰牌双座敞篷跑出到诊所门口接科洛雷多下班，顺带违反他们保持谨慎低调的约定在路边给认出他的迷弟迷妹签名拍照。他笑起来会露出一颗虎牙，亮闪闪的眼睛如同直接汲取了天国的光彩，然而银行专线打进玛丽安娜的电话，使她必须推掉受邀出席的公开社交活动，到银行签字退购新车好换回莫扎特出售旧屋所得且理应立刻付给前妻的款项。科洛雷多不能否认那是他第一次正式见识莫扎特搞事情的本领。

“刚开始只是些珠宝首饰或高定品牌的限量包，后来他开始给康丝坦斯买别墅，什么说的上来的地点都有，每次都要等到银行通知我们才知道他又花钱了。”玛丽安娜在文件上圈出几笔房产转换纪录，放下铅笔用写字的左手揉太阳穴，不久又把手安放在已经隆起的腹部。

“康丝坦斯跟我说过我弟弟有这个毛病，她以为这是他打小养成的坏习惯。别误会，康丝坦斯是个尽职的妻子，只是她－”

她把最后几个字吞回牙关后头。科洛雷多早已从莫扎特那儿得知玛丽安娜向来跟韦伯姐妹不对付，他们在家中检视理财文件时莫扎特也在律师陪同下前往银行签署协议书，确保未来有足够的储备资金在另一次破产危机来临时作为抵押品，规划好财产投资等活动后所剩的少量现款则成为莫扎特的零花钱。

“有时我生沃尔夫冈的气，几乎要恨上他了，”玛丽安娜继续说道，“有时，我觉得他还好小。他经常做些怪异的事逗我们笑，爸爸夸他时他总是很高兴。”

“我希望我能不令您失望。”科洛雷多说。

“您是世界上最能够客观研究他心理活动的人，没有比这个更安全的。”玛丽安娜微笑，“对不起，科洛雷多医生－希罗尼穆斯，刚才我又把您当成我的医生了。”

“您可以放心与我说您想说的任何话。”

“我知道，”玛丽安娜说，“沃尔夫冈好像对婚姻有迷信，有件事希望您听了别觉得见外—现在还有人能在见了我弟弟最不堪的样子后依然愿意留下来陪伴他，我真的很感谢。”

她把已经生效的法律文件装回牛皮纸信封交给科洛雷多。这些纸本材料的副本会收在律师事务所，正本则会被放进科洛雷多新开的银行保险库。他送玛丽安娜到住宅区街道的尽头，沿途聊到她给第一个亲生孩子选择的名字清单，私人司机开车等在停车格，科洛雷多为她开后车门时手指上的婚戒让太阳晒的反光。那天傍晚科洛雷多在家里使用视频通话工作，与其中一位长期患者的女儿交流其母近况，用以评估是否有命令患者立刻返回维也纳就医的必要。莫扎特错过时机，回家时没有见到姐姐，就在房里为基督之手(Christomanos)即将发表的阿卡贝拉清唱曲作混音工程直到被科洛雷多喊出来吃饭。整顿好莫扎特混乱的财务该日已接近他们结婚两周年，科洛雷多打开新的红酒，莫扎特选出一张老唱片用留声机播放，这就是他们安静的庆祝会，酒意稍稍上来后他们停止不成形的最缓版舞步，停留在原地不紧不慢的拥吻。

“约翰‧哥特里布又给我介绍了个托尼他们公司的委托，”莫扎特说，“我犹豫好几天了，明天就是给答复的期限，问题是现在我还有好几个项目还没完成。”

“重点是，你想不想接新的项目?”科洛雷多问道。

“想是想，就是怕这次又拖稿。”莫扎特红着脸，“写《后宫诱逃》那阵子他老上门找我要谱。我只是想再为你写点曲子。我爱你－我非常爱你。”

科洛雷多轻声说，“我爱你。”

“你真奇怪。”莫扎特抬起头。科洛雷多把他的脸颊擦干，相处不过半月科洛雷多就确定在这些极为隐私的时刻，莫扎特并不知道自己在流眼泪。深夜他们照样一起听莫扎特收藏的老唱片，他的假名中由西奥负责发表取材自二十世纪早期流行乐的歌曲。

“刚认识你时，我觉得要是不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我就会死。”莫扎特说，"很多事我不想告诉我的医生，连我朋友都没告诉过。可是我发现跟你说实话非常容易。”

科洛雷多根据事实回答，“也许那时我已经开始爱你。”

莫扎特笑着靠回科洛雷多的肩膀，不能转化成言语说出口的东西变成寂静的泪水，从他的眼睛流下来。

 

也是康丝坦斯‧韦伯把莫扎特热衷收藏正版黑胶老唱片这件事告诉科洛雷多。他把此事记下来作为陪伴莫扎特度过难关的重要参考指标。五年的婚姻生活内他一直试图寻找莫扎特突然发生这个爱好的起因。出于难以言明的合作关系，科洛雷多与韦伯姐妹、达彭特、席卡内德、萨列里等人结为相当程度的朋友，这类重合的人际关系网络并未出现于科洛雷多与另一位他曾认为需要高度谨慎治疗的抑郁症患者之间。科洛雷多在不可理喻的时间披上外套出门捞人的次数屈指可数，席卡内德将其归功于他在莫扎特的手机和苹果手表上都安了监控应用，科洛雷多则乐观地判定这是他开始好转的前兆。

“您果然是专家，听起来您应付的比我们都好。”康丝坦斯在一次被她称为售后服务的通话中说，“让他专心作曲就是了，省的您被骂。”

那是一次时长达到六天的躁期，莫扎特完成六部精彩的协奏曲作品。他关在房里工作，身边只有电热水壶和几块面包，科洛雷多进去添水时挨了骂。他确认过手表上的监控应用保持在线模式就把莫扎特留在家里。一周内他见过所有固定来会诊的患者也到么妹卡罗琳娜家中拜访，趁着独处的机会去参观博物馆展览。六天后他被正常工作日的闹钟叫醒，由于习惯提早起床就有充裕的时间照料终于给疲惫击垮的莫扎特。这是他仅能为他做的。

“希罗，对不起。”莫扎特裹在被子里拉着他的手说，“我是个混蛋，你不是驴子，你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

科洛雷多告诉他，“现在你得睡觉。”

“昨天你干嘛不叫我?”

“昨天叫你也没有用。”科洛雷多说，“不过，我一直在等你。”

莫扎特抱紧枕头眨眼睛，“希罗尼穆斯，我好爱你。”

“我也爱你。”科洛雷多握紧他的手指说。

“你他妈的根本没理由这么做。”莫扎特说着话愈发口齿不清，物理层面的倦意迫使他阖上双眼。躁期结束的首次睡眠总是寂静的，科洛雷多为此向上帝祈祷。郁期与躁期一样不属于真正的莫扎特，这段时间他愿意让科洛雷多说服按照医嘱用药，剩下的只有莫扎特自己能够克服。

“我给你写了一部小提琴曲。”莫扎特说，“如果现金够用，我想找一幅画给你，对不起。我总是在骂你。”

“你会好的，沃尔夫冈，”科洛雷多对他说，“有一天这些想法会消失，像是它们从未存在。”

莫扎特笑了，眼泪很快伴随而来。那温暖甜蜜的笑容帮助他收获过大批忠实的听众。科洛雷多坐在床边拥他入怀，直到莫扎特又哭又笑陷入安宁的沉睡。

TBC

#没想到HC和姐姐成为闺蜜(。

#一粒沙到底什么时候能出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