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森窩要當你學妹

不务正业的英语生和业余E学家

【匈扎】【主教扎】深沉的玫瑰 6

Chapter 6

 

但伊丽莎白‧冯‧哈布斯堡-洛林随着日益孤独而愈发严重的妄语症让科洛雷多不得不开始把莫扎特喜欢与他谈论的话题也视为病因之一。刚开始修医学课那年科洛雷多随父母在某些难得的聚会与伊丽莎白有过几面之缘,与她正式相见时他已有自己的诊疗办公室,他的患者大多有将就医纪录高度保密的需求,科洛雷多在这个方面应用了他在神学院学习到的相关技能。彼时哈布斯堡-洛林大公夫妇之子自l杀的来龙去脉已经退出一般人民闲谈的内容,科洛雷多在同行眼中也尚且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新手。

把伊丽莎白女大公送到科洛雷多这儿的是服务维特尔斯巴赫家族的心理医生,他主治的患者是女大公最小的妹妹,出于其他人或许无法胜任的信任考虑,科洛雷多成为想办法找出伊丽莎白女大公疾病的成因并将其治愈的最佳选择。几次带有医疗目的的会诊后,他开始查阅过度节食引发认知行为障碍的文献,也发现他的患者不再将自己视为讨厌却得亲自造访的社交对象。在绝大多数案例中,医患发展出友谊(或任何可被划分为友谊的关系)都于双方不利,科洛雷多利用患者远行到地球彼端以致于必须错过半年份会诊的机会仔细规划新疗法,取得他需要的电话号码做好联系工作,等女大公短暂回到维也纳并开始为她无法逃避出席的活动高强度健身,她的形体顾问以令人困扰的惯性胃痛为由恳请女大公好好吃饭,科洛雷多则建议伊丽莎白将他的办公室视为可供人任意说实话的保密地,这使得他必须以匈牙利语完成所有女大公的会诊,日后他们的谈话变成每次需要两小时四十分钟的严谨私人学术会议。在他讲了半个下午夹杂拉丁语的匈牙利语后,科洛雷多回到家,莫扎特则会在这些日子同他说威尼斯方言。

“不是有个脑神经还是语言学研究吗,”他换回德语,心安理得地解释,“多接触陌生语言可以活络管语言的脑细胞,让你对现在已知的语言反应更敏捷。”

科洛雷多关心的是别的,“你在哪里学的威尼斯方言?”

“当然是托尼和恩佐教的。”莫扎特更心安理得地说,“你这么聪明,我打赌不用学也能听懂。今天女士都教你些什么来着说来听听,小弗朗茨说女士要他回家把海涅全集背下来。”

科洛雷多放下手里正要挂放整齐的西服外套回头瞪人,莫扎特笑的咧嘴,走过来以满怀拥抱打断家务活,科洛雷多搂着他,对天花板转转眼睛。

 

“-很少人能看透孤独的本质,令我不明白的是,究竟是什么力量支撑您继续相信这个世界。所谓的上帝太虚幻,只要用言语稍加装饰就能欺骗人。”

伊丽莎白女大公在她留意到科洛雷多的右手无名指多了枚戒指的那次会诊说道,

“我从未能够靠近耶和华本身,他拥有摧毁的力量,而毁灭是万物的宿命,是我们共有的尽头。近来我有个新的想法,死亡或许不能为我解脱。”

“您曾认为死亡本身就是自由。”科洛雷多提醒她,“或者说,现在您认为什么才是真正的自由?”

“疯狂。只有疯狂能带来自由,”女大公优雅地说,“我去拜访照护中心时看见那些病人,即使穿着束身衣,至少他们都醒着,并且很快乐。”

“当下这一刻的您是否畏惧死亡?”科洛雷多问道。

“这就是问题,亲爱的阁下,我不确定。” 伊丽莎白女大公说,“您会恐惧死亡吗?”

“恐惧死亡是我们身为生物的本能。”科洛雷多说,“就我的所学看来,我们畏惧的不是死亡本身,因为这是一种生命的状态,我们所怕的只是死亡发生的那个瞬间。”

“您认为死亡是一种生命的状态,因为您仍信仰末世论,您相信基督会带来救赎,” 伊丽莎白回答,“自我欺骗对我已经失效,鲁道夫的子弹早已击毙我的信仰。”

“您是否曾听过爱蜜莉‧迪金生?”

女大公拿起瓷茶杯喝了一小口,这是她表示否定的方法。科洛雷多说,“她是维多利亚美国时期(Victorian American)的女诗人,与您相同,她猜疑公众意义上的信仰,也远离人群,也曾写过很多与死亡有关的诗。或许您能在她身上找到您的镜子。”

“是吗,”伊丽莎白说,“如果她也视死亡为朋友,我会非常意外。”

“她说-’我为美殉身’[1]”

科洛雷多起身到办公室的书架找到他们需要的集子交给伊丽莎白,后者翻阅检索目录,随意挑中一首她感兴趣的诗作稍加阅读,评论道,“她也是个异常孤独的人。”

“也许我们能说,孤独是她与您共同的友人。”

“我会找到时间读完这本集子。很高兴这里曾存在与我同样渴望宁静的女人。” 伊丽莎白说,“我的瓦莱丽也订婚了,也许您曾从谁的消息得知这件事。我希望她能幸福,进门时我看见您浑身光彩怡人,您也非常爱您的妻子。”

科洛雷多看往摆在桌上背对办公室访客的相片。到民政局为他们担任见证人的只有萨列里、达彭特以及弗兰茨.冈达卡,也只有席卡内德与证婚人们受邀参加事后由科洛雷多亲自在家准备的小型午宴;他从达彭特拍为他们拍的照片里选出最喜欢的一张带来诊所,眼下即便他没有告知实情也被笑容出卖,伊丽莎白瞧瞧他,也露出真正的浅笑。

“对我们这类人而言,简单的婚姻与面见耶和华一样困难,所以,我祝您幸福。”她说,“请不要介意这是由一个不幸的人所说,尘世的婚姻只是种卑鄙的诈欺。我留下来的时间有些调整,下个星期还要来拜访您。”

科洛雷多邀请对方到户外进行会诊并取得同意,空闲时他喜欢离开诊所到附近种有成排侧柏木的小径散步。他打开钢笔在日程簿写好下周会诊时间,女大公以母亲观察孩子书写般的模样盯着科洛雷多看,又说,“现在我们的合法继承人是费迪南德,他的才华比起我的鲁道夫根本不值一提,我的丈夫却把他拥有的一切给了他的侄子。那些原本都属于鲁道夫-那本来应该都是他的。”

 

当他们的话题从提早半个月安排好的夜间外出活动不可避免来到音乐家们各自的主要赞助人,莫扎特就对科洛雷多议论,“依我看,女士最需要的是离婚离个干净,如果一时半会死不了,好歹她能把多的时间用在玩蹦极或是滑翔翼。”

科洛雷多有点儿恼火,“不要乱说话,沃尔夫冈。”

“我哪乱说话了,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欢找灵媒[2],”莫扎特捏住琴弓,用两个手指头将乐谱翻页,继续议论道,“要不是你懂科学知道人脑怎么活动,你们这些神学院出来的人都忌讳跟人谈死亡,活像上帝会跟着翘辫子似的。”

“太多人误解尼采。上帝ㄧ词指的不只是神,还有我们基于基督教信仰发展而成的道德观,”科洛雷多在莫扎特奏出的琴声中解释,“上帝本身永生不死,除非一个人放弃信仰,因此放弃道德。当一个人不再信仰,就会陷入空虚,上帝因此在他的生命中死去。”

每周莫扎特都在他自己的练习时程表外多拧出时间跟科洛雷多练琴。有时他弹钢琴,有时则与科洛雷多一起拉小提琴。这段休闲时光他们说很多话,音乐总不停歇;不久前莫扎特刚发行新专辑,萨列里的作品在本乐季回归音乐厅演出,他的半个学生兼莫扎特其中一位志同道合的损友紧跟其后准备举办钢琴独奏会。科洛雷多把他读到的关于莫扎特的乐评转发给他,莫扎特随手挑了个假名账号点赞那些热评,他本人却只读少数几位资深同行公开发表或私下寄给他的意见评论。原本李斯特只邀请赞助人和熟悉的同事去听独奏会预演,科洛雷多却接到伊丽莎白女大公的邀约以家族友人名义出席,一同受邀的还有玛丽亚‧加柏丽尔,后者打了通电话来成功说动她的哥哥暂且放下原则,到剧院与他的患者比肩而坐欣赏音乐。他的姐妹中玛丽亚‧加柏丽尔最为性情平和也最固执,”就像你一样,希罗尼穆斯。”

她不屈不挠地说,“父亲交代过弗兰茨‧冈达卡不在维也纳时-每年他就十五天在这里-由你代理他,我们只要不聊看医生的话题就行了。”

“说的像能避免提到它似的。”科洛雷多回答,“弗兰切丝卡又会说-”

“别理弗兰琪,汉尼拔,女大公不可能公开承认她在见心理医生的。”

“加柏丽尔。”

“简而言之,就算没有人邀请你的沃尔夫冈,你还是必须过来,罗斯柴尔德家族也有人受邀,后面还有晚宴呢。”

他最亲近的妹妹在电话上将她想刻意强调的词汇发音的铿锵有力,“我们可不能让外头以为我们瞧不起新贵呀。”

“亲爱的加柏丽尔,我不认为现在还有人在乎这些不实际的事。”

“的确如此。”玛丽亚‧加柏丽尔答道,“但是,并非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讲究实用主义,亲爱的希罗尼穆斯。”

练琴时科洛雷多把与妹妹的通话内容说给莫扎特听,他哈哈大笑,等到彻底笑完了,莫扎特不带恶意地嘲讽,“虽然我在我的领域算个穿新衣的皇帝吧,在你们家眼中竟连罗斯柴尔德家族都要算新贵,跟我结婚你岂不算赔大发了。”

“不,沃尔夫冈,”科洛雷多低下左手里的小提琴转头看他,“在音乐的领域,你无人能及。”

“你是真经不起开玩笑,希罗,”莫扎特愣了片刻才开口慢慢地说,“我知道,你压根不在乎什么狗屁阶级头衔,否则你也不会成为心理医生。”

科洛雷多忽然想到他还当学生时那些为了与亲友争论当代社会实用主义而在公开场合使对方尴尬的事件。他重新架好小提琴,在暂停演奏写乐谱注记的间隙将往事说给莫扎特听,换得他再度笑到难以专心练习。莫扎特笑起来能使科洛雷多的心房也暖洋洋的。不久话题换成李斯特‧费伦茨要在独奏会后正式发表的作品以及玛丽安娜‧莫扎特的音乐大师班,莫扎特想为他姐姐的新工作室赠送实用的礼物,选项列表划掉旧的项目又写了好些新的,科洛雷多倒觉得他不需要为挑选贺礼烦恼。上银行取用存款和前往乐器行的日期很快就选定,莫扎特一高兴就把他们还在练习的乐谱改编成新曲,就这样多玩了一小会,闲暇时刻的愉快气氛却被回忆打断。莫扎特停止演奏,把琴弓横放于乐谱架,肃穆的沮丧在比眨眼更快的瞬间取代了他的笑容。

“好吧,我理解女士不再相信上帝的理由,”他说,“以前我常说,除了上帝之外我最爱的就是我父亲,没想到最后我们成了仇人,因为我害死我母亲。上帝给我音乐,也要我拿牺牲家人做代价。当我想响应命运的呼唤,就必须把父母都抛在背后。”

科洛雷多否定了这个想法,“我看见的不是这样。”

但莫扎特摇了摇头,“你只是善良的喜欢只看事情好的那面罢了。”

“也不是这样。”科洛雷多坚定地说。

短时间内要解释所有细节实在困难,他选择更直接的办法;莫扎特被他严肃的表情逗得微笑,科洛雷多放好小提琴,展臂拥他入怀,乘势吻到莫扎特额角又细又软的浅色碎发。

“我爱你,沃尔夫冈。”他对莫扎特说。

莫扎特没有回答,笑的甜蜜也倦怠。这是他不需要以伪装讨听众开心时的模样。稳定期内他偶尔会变得有点儿泄气,其他时刻他快活又勤奋。躁期降临的规律仅能依靠病历纪录加以推测,那些时候所有人都只能等待,科洛雷多应用从书籍与生活所学的一切知识尽可能在郁期妥善照料他。生活尚未发生令人措手不及的变故也不失为一种幸福。

 

李斯特‧费伦茨为少量观众举行的独奏会预演则完成的相当出色,科洛雷多预感还非常年轻的钢琴家将会在未来某日攀上真正的巅峰。由赞助人出资的私人晚宴在酒店沙龙举行,科洛雷多把莫扎特正式介绍给玛丽亚‧加柏丽尔,他们在墙角畅谈民族主义音乐在当代再度流行的可能性,萨列里则在另一个角落给李斯特提建议。

伊丽莎白女大公和她的女儿提早好些时间走服务员通道进入会场,就此躲开酒店经理为其规划的鸡尾酒欢迎会。所有人均安排到恰当的座位,导致莫扎特坐得与科洛雷多隔了些距离。仅有十人的私人晚宴进行顺利,玛丽‧瓦莱丽女大公代替她安静的母亲履行女主人的职责与客人交谈,话题从时事转变至国际钢琴竞赛-萨列里担任过两次评委,李斯特曾经夺冠,而莫扎特没参加过任何赛事-最后他们聊起人工智能科技的最新发展,莫扎特说,“都放心好了,人工智能再厉害也只是个无机体,它永远不可能取代我们。”

“人工智能永远不可能创造诗歌和音乐,我们需要的只是训练头脑判别真正的音乐家作品和大数据凑成的高仿品,”李斯特附和,“比如,我知道女士能够一眼辨认您眼前的手稿是不是海涅本人所写-”

要离开这里!到原野去![3]”

伊丽莎白坐在主座位里大声喊道,“到海上去!雾霭迷蒙,海面高升!海鸥肆意翱翔![4]”

沙龙陷入死寂。一只纤细的手碰了下科洛雷多的手肘。玛丽‧瓦莱丽女大公惊恐地低语,“天啊,妈妈-”

科洛雷多推开玛丽亚‧加柏丽尔,后者以自然的姿态开口安抚其他被惊着的客人,萨列里比旁人早几秒钟抵达女大公附近并让人空出位置,科洛雷多让玛丽‧瓦莱丽为母亲解开系着漂亮造型的丝巾,他握住女大公的手询问,“女士?”

伊丽莎白又说,“鲁道夫,你为什么把自己关在棺材里?”

“您的鲁道夫在耶和华怀里安住,您很快也能自由飞翔。”科洛雷多说完,转向玛丽‧瓦莱丽女大公说,“请叫你们的司机备车。不要离开您的母亲。”

“需不需要找急诊医生?”萨列里问道。

“不需要,她得回家休息。”科洛雷多说,“现在先让她躺下。”

“沃尔夫冈,弗朗茨,拿椅子过来。”萨列里抬头对他们说,"阁下,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但科洛雷多不能呼吸。他的气管急遽收缩,然后开始痉挛,几个人搬来椅子排成简易的床,另两个人把正在伤心饮泣的女大公搀扶上去斜躺;科洛雷多挤出一点声音指示他们想办法唤醒病患使其保持意识清晰就退至一旁,他眼前出现黯淡的斑斓色彩,世界跟着摇动不休。他的妹妹抢上来掏他的口袋取气管扩张剂,科洛雷多就着玛丽亚‧加柏丽尔的手使用药物,她温柔地说,“呼吸,希罗尼穆斯,不要放弃。”

另一个声音越过空气挤进呼吸道发出的咻鸣在科洛雷多的耳畔响起,“希罗。”

他听见那个声音,因此就有了光。几秒后科洛雷多回到地面,靠着墙等待眼前的昏眩消散。呼吸时空气如刀刃般划在他的咽喉,莫扎特出现在他身边,将盛有温水的玻璃杯放在空椅子,从他自己的外套口袋拿出属于科洛雷多的呼吸道舒缓药片。

“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觉得需要带这个出门,总之你先把它吃了。”莫扎特尴尬地说,“他们把女士带走了,托尼让他们把她安顿好再联系你。”

“好。”科洛雷多说。

玛丽亚‧加柏丽尔则与他同时说道,“谢谢你。”

还留在沙龙的旁人谈论着方才的事件瞟过来,莫扎特带着不畏流言蜚语、大义凛然的表情在科洛雷多身边站定。再过半个钟头,玛丽‧瓦莱丽女大公来了电话通知她母亲已无大碍,晚宴草草地结束。玛丽亚‧加柏丽尔在科洛雷多讲电话时帮他们叫代驾员,莫扎特无视驾驶座上的陌生人整路沉默地紧握科洛雷多的手,等到回家后必须完成的事都做完了,他对科洛雷多说,“希罗,以后你别做医生了,为了救人差点连你自己的命都搭进去。”

科洛雷多是这样被赶上床躺平的。他费了好些时间让莫扎特相信稍早发生的事尚在可以控制的范围,接着在莫扎特愤怒的注视下接电话听玛丽‧瓦莱丽女大公报告其母的梦呓内容并决定将下次会诊提前。他才挂断电话就被抢走手机,莫扎特把手机调成飞航模式丢上床边柜,一把抱住科洛雷多说,“没有你我会死的。”

“别吓你自己,亲爱的,”科洛雷多柔声说道,“你比任何人都更顽强。”

“要是没有你我会死掉。”莫扎特强调,“现在你得睡觉。我会看着你。”

 

在他们按照提前半个月计划好的行程表出门听同事的演奏会,参加晚宴又扛过突发危机后,科洛雷多在家中睡了安稳无梦的一觉。隔日早晨他没有听见闹钟也自动醒来,莫扎特就在他身边。他把枕头揽在脸颊下侧身趴着,被棕金颜色的头发杂乱地盖住半个额头,右手还握着科洛雷多的手腕,模样活像乘着身边的人熟睡在对方耳畔说小话直到自己也睡着。

科洛雷多醒的时候还在想患者的事,他看着莫扎特因睡眠而彻底放松的脸庞,曾经研读却不解其意的诗歌在他的心间无声咏唱,生活的意义如悄然绽放的花朵般从花瓣内的世界显现。科洛雷多躺着转头多欣赏一小会莫扎特的睡脸,方才挪过去吻他。

 

 

 

[1]狄金生诗I died for Beauty (编号448)

[2]一粒沙传记提到一粒沙有一位朋友会用纸牌算命,所以一粒沙没事就找她玩。(没有人需要知道这种梗)

[3]也是传记提及晚期一粒沙似乎有神经紧张造成的幻觉症,会突然大喊大叫,但实际病因不曾被确认。此处借用传记里描述的相关场面。

[4]摘自海涅诗歌Am Meer (致海洋)第二节,原文Der Nebel stieg, das Wasser schwoll, Die Möwe flog hin und wie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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